归人·过客·梦想三（3）班 周 丽
2008年08月30日 11:28:46 来源:湖北省麻城市第三中学 访问量：1126次
归人·过客·梦想
三（3）班 周 丽
当夕阳擦去脸上最后一抹殷红，隐入云帐，月亮已露出了弯弯的笑脸。我惊叹？！可是，我怎么能不惊叹？也许有一天，看见径边的小草，我也会吃惊的。我心里明明责备月亮，掠过我的眼角，太快。当树木在后退，台阶在后退的时候，我才发现，不光是月亮，似乎一切都在远离我。时间，也是。
我已在这里了，周围还有跟我不同却又一样的人群。月亮被抛在了窗外，我却看不到他们脸上的惋惜。也许这里有更值得珍惜的东西吧。
我陷入了往常一样的等待。等待劳作，然后在劳作中获得，在劳作中失去。
离六点二十五，还有五分钟，天空也淡褪了残留的一点亮光，我又要开始劳作了，和他们一起。该来的不来，却飞来了一张纸片。记得我曾喜欢用“飘”的，飘逸优雅；现在，在这里，我学会了用“飞”。在我脚步匆匆时，周围静止的东西在飞；在我静止时，某些东西也在飞。匆匆，还是匆匆。
我期待着我的等待。明里说吧，那是三张试卷。所以我告诉它——这张无辜的纸片——你是个飞来的错误。
于是，我想起了《美丽的错误》。那是散落在课本背了一遍又一遍的诗篇。
“我不是归人，而是过客。”
可是，我是谁？
我端祥着它，希望发现答案。就这样，我看着它，却开始茫然，如见了一片无边的大海。忽然觉得脑海中长出了一片沙漠，不停地长大，长大……
它苍白的脸上泛起肆无忌惮的嘲笑，令我悚然。我努力地闭上眼睛，试图理清某些漂泊的思绪，可是总有一个身影在我眼前挥之不去。过客，这个可怕的概念让我无法抗拒。我无力地呼喊：不，我是归人，不是过客。
我是归人，曾经。我期待着回归某个属于我的地方。我追逐了许多故事，观看了许多不远的历史。我固执地认为她——麻城三中，是为了等待归人而矗立在风雨中，历经沧桑。而我，就是归人。
我试图找到属于她也属于我的东西。最后发现，固执是我俩所共有的。她的固执，是等待，多少年，风雨不改。而我的固执，是追求，十年寒窗，孜孜不倦；还是填报志愿时的一意孤行；也是登上来校汽车时的义无反顾。我知道，我在迈入一个等待归人也是归人寻找的地方。
那时的我，还很天真吧。我喜欢幻想明天，却看不到明天的明天。我知道归人，却不认识过客。当我突然省悟她只是旅途中的一个驿站时，向时的一切臆想全如牛奶一样被打翻，留下一地纯白。这时，我成了一个过客，而她亦不是驿站，也是一个过客——我生命中的过客。我好像突然长大，却也看到了成长的悲凉。
冥冥中某种感觉开始突兀，下一个驿站在向我靠近，而她，却在远离。或者，我的脚步已开始背叛了她，也背叛了我曾经的固执。我开始慌了，我虽每天和她在一起——她在清晨开始歌唱时，我应声睁开朦胧的睡眼，于是我们开始了每天时钟般的生活；当我沉沉入梦时，她也会很乖巧地沉默着——然而，我却不曾真正地了解过她，就像人总是不了解自己一样。也许，这只是自我安慰的借口罢。因为她从来都不属于我，当然，也不属于任何其他的人。她先于我们每个人而来到这儿——或许她本来就在这儿，从一开始就是。这足以注释她的原始或古老却不单是时间的概念。再往后看吧，当我已不存在于这个世间时，她仍可以以不变的青春，点燃许多年轻的梦。这一切，注定是我无法占有的。
此时，我又想起了某些不相关的东西：“除了脚步，什么也不要留下，除了记忆，什么也不要带走。”对于她而言，除了汗水和欢笑，我真的会什么也没留下，然而，对于我而言，除了记忆，我会带走很多很多。比如“杨柳岸晓风残月”的淡淡离愁；比如漂落在书本间的花瓣的丝丝芬芳；比如在跃入低谷时重新爬起来的勇气……更重要的，我将带走一个全新的自己。
可是，我依旧是过客，依旧远离这里，开始新的征程。我可以坚强不哭泣，却不可以摆脱某些情绪，比如自责。我曾满足于不去刻意眈视她，她已印在我的脑海里，然而我发觉那些其实是很抽象的，也许除了我自己，没有人会读懂她给我的感觉。于是，我决定认真地看看她。
如果把她当作一个实物，或许夜是她最好的背景，因为只有夜的神秘才能与她有某种契合的意境。月光像牛乳一样均匀地洗遍她全身，柔和了钢筋水泥的坚硬，让他们也散发诗意。不必留恋那些斑驳的树影高高低低地摇曳，闭上眼睛聆听她的声音，你会沉醉。
那些哗哗的水声爆发放肆的欢笑；微风过处，树叶也开始了窃窃私语；暖暖的灯光下，三五成群的人影聚在小树林里，清脆的声音沿着小径曲曲折折地飞出来。那些轻松的声音，总会让我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羡慕与感动。我想通过拂过耳鬓的风告诉他们，我也想加入。但事实上，我无意中把自己定格成了局外人，保持着一份矜持与清高。在她喧闹时，我安静地聆听，像一个乖孩子，被笑声感染，对叹声感伤，甚至一丝悄悄的虫鸣，也会引起我强烈的好奇心。聆听她的声音，就像听一个磁石般的声音在耳边朗诵一首散文诗，每一次抑扬顿挫都会激起内心的振动。总觉得，《荷塘夜色》里迷人的恬静还略逊色一筹。可惜，我无力描绘，哪怕只是她的十分之一。
也许聆听总会让人发现一些本质的东西。在我的潜意识里，有一种感觉也如时光的痕迹一样日渐清晰：我的心在向她靠近，几近融为一体，可我的脚步却无可挽回地背离她，也背离自己。一方面，我安慰自己：该发生的只是迟早的问题，历史的车轮不会因我而转向；而另一方面，心里却无法摆脱难言的惆怅。这种矛盾，让我苦苦挣扎。
当内心有许多解不开的结时，我常常会抱着书钻进那片树林，像一个忧愁的哲人。当我再次踏入树林深处时，已是金风的九月。小树林似乎消瘦了许多，脱掉了青绿的外套，换上了暗黄的单衣。我背靠在树干上，翻开了书的扉页。
这时，一片黄绿的树叶毫无征兆地飘落到书，脸上写满哀怨。我看着她，不觉怅然。也许就在那个春天，它使出浑身解数窜上枝头，和树相偎相依，而今，它却不得不离开枝头独自飘零。它会有多少无奈多少不舍？难以想象。我顿时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。抬起头时，才发现，许多树叶都在纷纷扬扬地飘落，依依不舍地徘徊。我突然想起了黛玉葬花。幽幽然，耳边似乎飘来了《葬花吟》，如怨如诉。这一切让我萌生了一种葬叶的冲动。然而，也仅仅是冲动而己，终究没有付诸实施。因为，这里装不下太多的暗淡和伤感。
我抖落掉那片叶子，看着它回到本属于它的土地。然后呢？也许是埋没。这很残忍，可是我无法改变，一如这秋天树叶的飘落。哲学说这是规律，人的意识无法左右，哪怕有诗人的浪漫或romantic。而事实上，我什么也不是，唯一的是，我也即将像那片树叶一样飘离。我幻想可以成为“化作春泥更护花”的那种，为她做点什么，然而这种可能性似乎小得让人沮丧。
终于到了不得不用梦来纪念的时候。哦，这期间还有一个插曲。同桌说，我的文字有一种颓废而干枯的味道，不适合记叙激昂的东西。可是，我毅然将一片天空写了进去。有点类似酸碱中和，颓废的开始爆发些力量，干枯的开始焕发些绿意，而激昂的也不再过分张扬。毕竟，平平淡淡才是真。
她就这样素然走进我的梦里，开始静静徜徉。撒下一些恬淡的色彩，一点点地湮没苍白。这真是唯美的纪念，因为梦张开翅膀的地方，有她在一旁静静飞翔。
编辑：xiao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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